2014年10月31日 星期五

【SuLo】儀式X - 告白

儀式X - 告白
作者:Welle

一不小心,她又病了。
這些天,蔣媛訢的心肺功能明顯下降,愈來愈跟不上溫鑫的腳步,數度要他停下等她跟上。而某天半夜因為嚴重的心悸而送急診,由於她也才手術完兩個月,醫生索性要求她留院觀察。
住院隔天的中午,只見溫鑫匆匆步入病房,大氣都來不及喘一下便怒目相向。

「妳不是交換到活下去的資格了嗎,怎麼還會這樣!」

望著對方嗔極的神色,媛訢只淡淡掃過眼便將目光投往窗外,眺望遠方山景。

「喔?你很清楚嘛…大概是因為履行契約的時限快到了吧。不過我想可能沒什麼機會了,所以這應該就是我最後的結局。」

聞言,溫鑫怒火更甚;努力壓下自己音量、在對方耳邊低吼著。

「什麼話!不是說好要好好活下去的嗎!」

「你也不用這麼生氣,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不是嗎?」

「妳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性命輕賤成這樣!」

扭頭瞅著對方全然皺緊的眉宇,蔣媛訢也被溫鑫激起一絲憤慨。

「你到底以為你在對誰說話?不要把我看成是你妹了!」

「我才不會當妳是我妹!我妹跟妳不一樣,她是為了那傢伙…她不像妳是為了自己!」

「對!你妹最好了!那你怎麼不去陪你妹、還要浪費時間在我這不值得的人身上?」

「我…」

驀地一頓,溫鑫的聲音鯁在喉頭、宛如被人扼著。良久,他才緩緩敘道。

「我剛剛跟我妹說了,我告訴她,以後會有個姊姊代替大哥陪著妳,要她乖乖聽妳的話,不要再不愛惜自己了。」

悠悠抬起手,食指筆直地抵上對方的唇,蔣媛訢冷冷的目光迫使溫鑫停下話語。

「我們去外面。」

還不及詢問,女人又遙指牆邊擺放、摺疊起來的輪椅。

「我很累,快點吧。」

弄不清對方所欲為何,男人只能遵照其意,將輪椅扳開、把點滴掛上杆架並扶著對方坐上。一雙細瘦的手臂努力轉著左右巨大的輪軸,溫鑫隨著車緩緩前行、直到外頭的小公園。

「我又不認識你妹,才不想照顧她呢。」

逕直續下方才話題,讓溫鑫不由得又是一怔。

「喂…妳這什麼意思…」

擰了擰眉,他走至媛訢面前跪下、雙眼平視對方。輕執她手,彷若在輕撫易碎品一般一遍又一遍劃過手背。蔣媛訢本想收回手,但看對方的神色過於認真便又不忍了。

「我,溫鑫,今天宣佈──我輸了。」

嚥了口口水,眸光顫顫垂下,竟是黯淡地宛如日光為暾雲所掩。

「我要用自己換妳蔣媛訢一命。」

聞言,蔣媛訢拍開擱在自己手上的大掌,輕吁口氣。

「還說別人呢…我看你也沒多愛惜自己。」

不再瞅著對方凝重的面色,媛訢望了天空又垂下眉眼;將左手輕抵自己額頭又再次看向藍天。

「團扇倦,怨雨芭蕉涼。玉磬琵琶謳夢得,漁樵綠蟻賦曲江。燭翦睡欹殤。」

「夠了,我累了。這些日子本來就是撿到的,這條賤命天要帶走就拿走吧。溫鑫,讓我好好休息吧,別再折磨我了。」

「妳…」

淡淡掃過那不可置信的表情,蔣媛訢如釋重負地嫣然一笑、輕掣溫鑫的手。而溫鑫也順著對方力道前傾身子,下一瞬便給抱個滿懷。

「唸長煙的詩號給我聽。」

「呃…妳這到底什麼意思…好、好吧──素練風霜起,蒼鷹畫作殊。竦身思狡兔,側目似愁胡。條鏇光堪摘,軒楹勢可呼。何當擊凡鳥,毛血撒平蕪。」

聽著外國口音唸過唐詩,悠悠閉上眼,蔣媛訢深吸口氣,臉上笑意更深。

「看吧,多好?就跟你一樣,生命就該這麼浪費…溫鑫,你好好活下去吧,就為你自己。」

「妳真不想活了嗎…」

似乎不願相信,男人的聲音顫抖、隱有哽咽。

「哈哈,讓我睡去吧。安詳地離開也挺幸福的呢。」

話畢,溫鑫被淚水糊得不像話的視線看著眼前媛訢眼角滑下一滴淚;卻仍噙著笑靨。

2014年10月24日 星期五

【SuLo】儀式IX - 共渡的晚上

儀式IX - 共渡的晚上
作者:Welle

抬眼眺上一看,天色才淡淡染上一層紫;跟夕陽末紅糾纏,染以雲彩,竟是瑰麗。溫鑫輕吁口氣,拉了拉因方從影廳走出而不住嫌外頭熱、正在解開外套扣子的蔣媛訢。

「時間還很早,我們先去吃飯吧。」

聞言,媛訢也抬頭看了下天空才悠悠點頭。

「嗯,也好。」

隨意尋了間看似可以坐頗久的店家,反正兩人純為了消磨時間,也不計較高級與否。待點菜完畢,溫鑫才勾起他那一貫的笑容。

「妳覺得剛才的電影怎麼樣?」

蔣媛訢瞅了他半晌,輕蹙了下眉頭便又低下眸光,悠然回道。

「女主角太笨了,所以才能夠這麼拼命地去尋找真相。」

「欸?怎麼說?一醒來就發現世界變了,努力尋找真相不是很合理嗎?」

「終於放下了生命卻突然被喚醒應該會有些茫然吧?」

雙手環在胸前,女人的語氣裡是不容質疑。
見狀,溫鑫想起那時醫院裡碰上朋友時、他所說的話,禁不住一哂。

「妳好像對這種事很有想法?」

「你這什麼意思?」

「我只是想起有個朋友告訴過我一個流傳在我妹住的那間醫院的傳說。」

「喔?」

溫鑫稍稍壓低自己身子、匐於桌面並向前傾;媛訢看了也照樣做,兩人呈說悄悄話的姿勢靠近著。按捺下聲嗓,男人的聲音乍聽下有些粗啞。

「一個奇蹟、幾乎可以稱為死而復生的奇蹟。有個病患在手術中瀕臨死亡卻突然血壓回升、差點壞死的心肌細胞也因此恢復了供氧,讓手術順利完成。而且聽說這個病人後來復原良好,完全看不出來是生重病的人。吶,妳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?」

聽罷,蔣媛訢的眉頭皺得更深;上排牙齒輕輕咬著下唇,手指掐著溫鑫胳膊的力道霎時一緊又放鬆開來。

「你什麼時候聽到的?」

「這幾天而已啊。」

瞅著對方向後一仰,倒吸了口氣;張嘴正想說些什麼,餐點卻先送了上來、打斷她的思緒。

「來,這是您的排骨飯套餐。」

「呃…啊、好的,謝謝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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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晚上正好是月全蝕,這是溫鑫約媛訢出來的原因之一。
因為兩人下午都沒有課,索性先去看場電影、吃過飯再來欣賞月全蝕也不遲。
仰著頭,溫鑫憑著矮牆、努力尋找月亮的方向。蔣媛訢翻了個白眼,彎起手肘一拐對方,略抬下巴、微指自己目光所向。

「那裡啦!」

只見一片夜色如同沉墨,滿是壓迫賞月人的覷黑。溫鑫瞇起眼望向媛訢所比,半晌才驚喜地睜大雙眼。

「喔喔喔!看到了、看到了!」

月色因陰影所掩,平素的昏黃全然消失;但因太陽反射並無完全隔絕,圓滿的形狀仍然映著一輪深紅。
那樣的紅並不會刺目,猶如外罩了一層黑紗、若隱若現。
忽地,溫鑫按下蔣媛訢的手,漾起淺笑。

「欸,不覺得這月亮的感覺很像妳家那隻扇子嗎?」

聞言,媛訢無奈地挑起眉,嗔笑一聲。

「這什麼怪綽號!」

兩人在樓頂觀看月全蝕直到雲蔽才收拾東西準備下樓。溫鑫家的有錢果真名不虛傳,包括今晚賞月的地點到過夜的地方,整棟樓都屬於他們家所有。
最近社團公演接近,他倆也參與了演出,所以趁著今天約會,晚上便在溫鑫家練習。
回到六樓溫鑫房間所在,兩人一同把自己的自創偶偶袋搬出,將包了層層的塑膠套拿開。
蔣媛訢看著自己的篦碎瑯華秋扇倦,那一身桔紅稱著魏晉文士的閒散氣質,本該顯現其舒朗的模樣,今天卻一反常態、那神情有些陰鬱。
溫鑫稍嫌粗魯地拆開包得太緊的塑膠袋,一身戎袍大氅的素練繪龍泛長煙──那殺氣騰騰的大漠將軍不知是不是給他悶過頭了,滿面倦意、看得溫鑫也想打起哈欠來了。
顧不得兩個角色的狀況皆不適合練習,公演在即、還是要排練。
溫文爾雅的絳紅軍師輕搖著扇,在媛訢操偶力氣不足的操縱下,小碎步前進了幾步。

「團扇倦,怨雨芭蕉涼。玉磬琵琶謳夢得,漁樵綠蟻賦曲江。燭翦睡欹殤。」

出場詩罷,溫鑫操著練白將軍猛地踏前一步、用那仍存外國人口音的閩南語腔暴喝一聲。

「誰闖!來這為何!」

搖扇的動作頓了下又輕輕擺起,秋扇倦的面容在燈光照射下終於破了一絲陰霾。

「刑戮之人,篦碎瑯華秋扇倦是也。」

「原來是流放邊疆的死囚嗎?」

「哈!」

由女聲配音的笑聲稍嫌高亢,然接續的臺詞竟不是劇本所寫。

「吾非為流放,吾為易命而來。」

「嗯?什麼意思?」

在溫鑫的操作下,泛長煙很是警戒地橫擺出大刀、直指秋扇倦。
秋扇倦微微低下頭,作沉吟動作半晌才又輕哂一聲。

「敝人貪生怕死之輩,想躲官府追緝,於是吾…」

啪一響,蔣媛訢騰出一隻手將摺扇闔上、並讓秋扇倦也指向泛長煙。

「欲用將軍一命換吾苟且,不知將軍意下如何?」

2014年10月17日 星期五

【SuLo】儀式VIII-誓約之物/以性命作抵押的對談

儀式VIII-誓約之物
作者:Welle

「這…這是…」

連忙抬手抹去鬢邊的冷汗,又順便按揉了下眼角。
蔣媛訢努力地確認自己沒有聽錯、不,應該是沒有看錯。
溫鑫手中抱著一只跟他上半身差不多大的胡蘿蔔,上面的表情俏皮。
似乎無視了媛訢的傻眼,溫鑫硬是將胡蘿蔔娃娃塞進對方懷中,
接著仍是那燦爛得刺眼的笑。

2014年10月10日 星期五

【SuLo】儀式VII-為誰而流的淚水




儀式VII-為誰而流的淚水
作者:Welle

難得的一天,溫鑫給社課請了假,說是要去醫院探望妹妹。隨之,蔣媛訢也請了假;社中的學長姊沒說什麼,他倆交往的事情眾所周知,大家也就當此事不過是小情侶的你儂我儂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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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妳怎麼會跟我一起來呢?」

漾起一抹玩味的笑靨,溫鑫瞅著媛訢跟在身旁的嬌小身子;一手輕摟對方的腰、好讓兩人靠得更近些。媛訢回以一哂,就著極近的距離輕附對方耳際,低低說著;嘴邊不忘甜甜一弧。

「因為我想看看你脆弱的樣子啊!」

猶如恐嚇的話在他們之間卻與情侶間的甜言蜜語同樣尋常。
溫鑫也笑出一聲,爽快地將人擁得更緊。

「哈哈我好怕喔!」

回應他的是輕輕一拐以及女人的無奈苦笑。

「看這不正經的,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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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進了病房,蔣媛訢卻倏然沉默了下來;不過這也是該然。不知是在凝視自家妹妹的睡顏抑或是神思飄忽去了,她的目光許久沒變。
溫鑫曾經想要問問她的事情,畢竟他們倆的相遇就是因為她的一次不適;但最後都因為對方左顧右而言他作罷。
蔣媛訢盯著溫鑫的妹妹,看她毫無意識地躺在床上,氧氣罩因空氣抽取而發出咻咻聲。說病房安靜,其實它吵雜得過份。內有機器運轉的雜音,一旁心電圖盡責地畫下一起一伏的尖銳、帶著高亢的嗶聲;外傳急促的踏步聲,挾帶病床推動那塑膠滾輪跟外部金屬殼子互撞。
實在惱人。
暗自皺起眉頭,看著平躺於床之人。臥病者沒有什麼一般人的尊嚴,為了活下去苟延殘喘;蜷伏在臥如同泥濘中的魚在翻動,不過求取下一口氣。但這番掙扎卻又是如此動容。
精彩不亮麗,起落是無常。
這註解倒也適用。
看著小女孩微微蹙起的眉,媛訢倏然一顫。
渾身止不住地發著抖,幸好溫鑫去了地下室買東西吃。雙臂環緊自己,牙齒相互撞擊出磨擦聲,眼淚順著臉龐蜿蜒而下,與冷汗併流、微微濕了鬢髮。
縱然在生死邊緣掙扎著實醜陋,但以人替命的自己更是不堪。
倒抽口氣終於讓自己稍稍冷靜,猛地迴身卻正好撞見回來的溫鑫。
溫鑫看著蔣媛訢的神情怔愣了半晌,旋即走過對方身邊,將一部份物品放在床頭櫃擺好,又拉好妹妹的被角才淡然望向空調出口處。

「這裡好悶,我們出去走走吧!」

爽朗的聲音一如往昔,但精明如溫鑫怎又會沒察覺自己哭過呢?縱然踟躕了片刻,媛訢最終還是將手搭上對方的大掌,悠然一笑。

「好啊,我正想去看看天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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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剛才妳怎麼突然哭了?」

坐在外頭的兩人長椅上,溫鑫吸著方才買回來的飲料。瞥了眼蔣媛訢手中的飲料全然沒給動過,眼睛直望著天空。
聞言,媛訢轉過頭瞅向眼前的男人,露出一抹嫌棄的笑。

「你這觀察人的性格,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覺得很噁心欸…」

聽到對方根本是人身攻擊的話,溫鑫不由得笑了幾聲,心情倒是舒爽。
畢竟當對手開始辱罵你時就是你佔優勢的時候了。

「我把這句話當讚美喔!」

「你有病…」

看對方這般不在意,蔣媛訢也只能聳聳肩、不表意見。但決意追問下去的男人卻硬是揪在這話題上頭。

「哈,我好歹也是妳的『男朋友』嘛;想知道女朋友怎麼突然哭了,也是理所當然的啊!」

「聽你胡扯。」

看來是瞞不過這意外型的人,媛訢腦袋一轉便避開問題銳口、用個模糊的回答掩去。

「其實…我只是想起了家人…」

「家人?」

對方的聰明似乎沒到過分的程度,媛訢還在暗自鬆口氣間又對上那充盈純粹疑惑的碧藍眼睛。
剛才想哭的感覺又一湧而上了。
強抑自己流淚的衝動、阻止自己想像對方再也無法醒著與自己這般言語攻訐,蔣媛訢忽地握上對方雙手。

「你的妹妹…有你這哥哥真的非常地幸福。所以要相信,她有一天…一定會醒來。」

看著對方更加迷惑,微微喘息的人垂下眼睫。
這話究竟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呢?

2014年10月3日 星期五

【SuLo】儀式VI-親吻&不請自來的客人

儀式VI-親吻
作者:Welle

  佔地不大的室內染著昏光,色彩相雜;再一瞬掠去,方才還紅得腥熱頓時又降溫成凝結藍色。一直到掩人面目的紫光打上身,蔣媛訢才將視線投上對方。
  雖然在最初選他為祭品時就有預感,畢竟看起來就是會喜歡這種活動的人嘛…
  神思才飛離不久,忽地背後支持減弱、整個人便順著重力向後倒去;支撐力極差的高跟鞋終究只給她一個名為踉蹌的警告。

  可是跳舞實在是太難啦!

  差些要將內心抱怨脫口而出、媛訢急急向後一施力才穩住身形,不料在那一瞬,身前的人發出一聲低鳴。原本定下的動作隨著失策又付諸流水,兩人碰一聲、雙雙跌下。

  「啊!抱歉我又踩到你了!」

  媛訢翻過身來看向受害者,只見溫鑫比她更快爬起身、率先伸手要牽起自己。略一施力便將女人帶起身,溫鑫毫不修飾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
  「哈哈哈,沒關係沒關係。我也知道妳不擅長跳舞啊!」

  「那你還約我來?是想看我出糗嗎?」

  「哈哈哈我哪敢啊!不過…」

  出語同時,溫鑫將媛訢拉得極近,氣息幾乎要噴在對方臉上。
  壓低嗓音,是為阻卻身週音樂不會干擾兩人對話、更是為了掩人偷聽。

 「明明不喜歡跳舞卻還是赴約,在我生病時刻意送便當來…欸,到底為什麼啊?」

  妳接近我到底有什麼企圖啊?

  驀地睜大雙眼,媛訢直視眼前男人神采飛揚卻被掩得極其晦暗的神色。嘴角隱隱勾起嘲諷的弧,被溫鑫握住的手易客為主,反緊按住對方。
  這傢伙原來一直在觀察我嗎…

  「這當然…是秘密。」

  在試探我嗎?試探我的心意?不、不對,如果是這種事情,絕對不會說出企圖兩個字…

  「我告訴妳喔,如果跟我在一起,妳想要哪一尊偶我都可以為妳接回來。」

  「喔?」

  挑起一邊眉,蔣媛訢回以一道嘲笑的睥睨。
  以為我是為了錢接近他嗎?

  「真不錯,可惜自己的人要由自己爭取、不勞你費心。」

  「還有,我爸是開公司的,規模不小,未來如果要找工作…」

  「如果你想猜我的秘密,我勸你還是放棄吧。」

  聞言,溫鑫又是一陣仰頭長笑,當中是猜忌亦是快然。
  不是錢、不是家世,難道是為了「我」嗎?
  終於脫口而出,卻是顯然沒放棄的低喃。

  「的確是…猜不到啊…」

  隱約一笑,隨著舞步再起、兩人身子又相錯數次;直到媛訢想他大概有這麼點放棄的意思才一把將對方拉前、在耳際低語。

  「不過我一定會知道的。」

  還反應不過來,蔣媛訢腳步再次不穩;連忙岔開雙腿、倚著站立面積拉大才硬生生阻了一次跌跤。
  拉回對方略微下腰的動作,溫鑫倏然高跪於前、用那英國士兵的跪禮對上媛訢。執起纖瘦的手,在上輕啄一吻;男人全然玩味的目光與女人相接,女人驚詫之餘也以對峙的眼神回敬。

  「你…!」

  這裡是pub,該演下去的戲碼還是得繼續。

  「我、我喜歡妳很久了,請妳跟我交往好嗎?」

  響徹雲霄的告白聲忽地抵擋住迫人耳膜的音樂聲,讓在場的人都回首觀看。
  現場開始有呼喊「在一起!」的騷動了,媛訢看著溫鑫,兩人正用眼神交流、相互傾軋中。

  吶吶,這是宣戰吧?
  妳說呢?
  你的企圖是什麼?
  當然是名正言順地就近觀察妳在搞什麼鬼。
  哈,爽快!但你知道嗎…
  我很清楚、清楚不過了。
  是啊,很好。

  誰先付出真心,誰就是輸家。
  眾目睽睽下,蔣媛訢對著溫鑫露出既自信又稍展靦腆的笑靨;隨人群起鬨、甜甜回道。

  「好,我答應你。」

  聽來多麼凜冽刺骨啊!
  兩位當事人如是想著。


***********支線:不請自來的客人************